方才古丽强吻玄霄时，一群丐帮弟子欢呼雀跃，呐喊助威。灵珑一来，纷纷安静下来，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鹌鹑。

灵珑打量了玄霄一下，问她：“你的衣服呢？”

虽然是在问玄霄，眼睛却瞟着周围一群丐帮弟子，仿佛恨铁不成钢般：“玄霄！你身为纯阳宫未来掌门，就不能懂廉耻知礼节？青天白日，衣衫不整，和不三不四的人混迹在一起，还和人卿卿我我，投怀送抱……”

“玄霄知错，也请灵珑师姐懂廉耻知礼节――”玄霄平静道：“玄霄不才，以为看着不三不四，实则心怀正义，眉目清明之人较那些满嘴仁义道德，衣冠楚楚者更为可亲，愿与之为友。”

“不知道谁是灵珑道长口中不三不四的人呐？”

一道慵懒男音传来，丐帮弟子纷纷让开，露出身后刚从沙滩上坐起的男子，也是衣衫褴褛，蓬头垢面，唯一不同的是，他顶着一头松狮般的头发，发间隐约可见目露寒芒――正是之前脱了玄霄外衫换酒的松狮丐。

“你也在这儿？”灵珑见了松狮丐，先是一愣，有些惊诧地问道。顿了顿，又有些忿恨：“游八达，玄霄胡作非为，你不劝着点，还跟她一起乱来？”

“胡作非为的是你吧！”

松狮丐，也就是游八达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起来，一手拄着竹棍，反手拎着酒坛，看着灵珑――

“你一个纯阳弟子，无故指摘未来掌门，目无法纪，以下犯上。”游八达眯着眼睛，“还是说，你以为是玄霄的师姐，就可以凭借师门情谊横加指责？”

灵珑铁青着脸，没有说话。

游八达看都不看她，径自走到玄霄身边坐下，“唉，你挪挪，给我腾点儿地。”游八达戳了戳古丽。

古丽埋在玄霄胸前，美滋滋的。闻言抬头看了游八达一眼，慢吞吞地挪了挪屁股，给他腾出一块地方。

游八达躺了下来，翘着二郎腿，头枕着玄霄的大腿，他说：“小瞎子，你们家真的就一个人比较可爱。”

玄霄笑了笑，说：“我没有家，纯阳宫也不是我的家。”

灵珑没有说话，在原地盘腿坐下。

一个小乞丐拎着酒跑过来，期期艾艾道：“青霜真人――”灵珑人称青霜真人，因为她的佩剑名叫青霜。

小乞丐把酒壶递给灵珑，面露期待：“弟子陈小白，多年前承蒙真人拔剑铲除恶霸袁天霸才侥幸活命，特来拜谢真人救命之恩。”

但是灵珑并没有接那壶酒。

“小白，你还是把那壶酒拿来给我喝了吧――”游八达懒洋洋地说：“你以为人家喝惯了梨花白的纯阳宫高徒，会看上你那掺了水的劣酒？”

灵珑并无反应。

玄霄抱着古丽，仰头看天，她听见风吹过柳枝，闻见河水带着鱼腥味的水汽。

“天气很好。”她慢慢说了一句。

古丽侧头看她：“你能看见？”

灵珑闻言，直接起身走了。她的脸上还带着浓重的愁苦，走路时脚步沉重，仿佛两肩担负着无法承受的重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