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吗？”

灵珑坐在浴桶里，双手抱胸，神情是说不出的疲惫：“玄霄那几年究竟去了哪里。”

“不知道，”灵琅拧了帕子，皱眉：“小师妹不是说她之前去藏剑山庄剑冢闭关了吗？”

玄霄说的是有幸遇上藏剑山庄庄主叶英，向他讨教心剑，并于剑冢闭关三年，修炼成功。

灵珑摇了摇头，神情萎靡：“我和绣袖去了藏剑山庄，这才知道玄霄当年根本没有到过藏剑山庄，更别提剑冢了。”

她的背光滑白皙，在氤氲热气中显示出一种如象牙般的莹润。灵琅拿了帕子为她擦背，甚至能看清她背上细小的绒毛。

灵琅没有说话，灵珑于是自问自答般说：“没有去藏剑山庄，那她当年究竟去了哪里？她都那样了，怎么可能去的了别处……”

“够了，不要再想了。”灵琅出声打断她：“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，安安心心洗个热水澡，再回去睡一觉。听话，好吗？”

灵珑于是点了点头，说不出的乖巧。尽管上姐妹俩中灵珑才是姐姐，但是日常中灵琅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。

扬州城内。

绣袖撑着那把十四骨的红底白花油纸伞行走在雨幕中，伞柄已经磨的油亮。

走了一阵，有卖伞的商贩招呼她买伞，各类花色艳丽哦油纸伞，做工精致。

绣袖只是低头漫不经心地看了看，并没有打算买。

商贩却趁机问她：“姑娘，你这把伞……有些年头了吧？”

绣袖摩挲了一下光滑的伞柄，淡淡地笑了一下：“大概……有七八年了吧，”

绣袖要费力地想一下，才想起来。哦，是玄霄给她的，大约是在哪个小摊上买的吧。

曾经有一次，灵珑问她：“其实我一直想知道，你们当初怎么就突然在一起了。”

一切来的猝不及防，灵珑还没有意识到爱情萌芽，她的爱情就已经枯萎了。

“我记得，那年玄霄去七秀坊送信，你说她就像个小妹妹一样。而且你们之后也没有见面。”

但说完那句话不到三个月，玄霄和绣袖就突然在一起了。

“其实之后我们有见面的。”

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，绣袖于是撑着那把伞，慢慢地跟灵珑叙说。

玄霄离开七秀坊后，绣袖才得知纯阳宫玄霖叛逃浩气盟的事，她听说玄霄几乎是师兄玄霖一手带大的，还为玄霄担心了一下。后来听说纯阳宫派了玄霄前去捉拿玄霖，还很是为她捏了一把汗。

然后再见，却是在洛阳了。

那次绣袖回洛阳发现丢了些小东西，怀疑是妹妹回来了。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，在洛阳城里见到玄霄。

不过两月不见，玄霄却变了很多，也许是玄霖的事情带给她的打击太大，她快速地成熟起来。脸颊上的青涩在两月间褪去大半，稚气几乎消失不见。

她们在雨中相逢，玄霄随手撑了一把红底白花油纸伞：“绣袖姑娘，要一起避雨吗？”

甜蜜的回忆让绣袖心情舒缓下来，甚至还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。

前方有喧闹声传来，打断了绣袖的思绪。

“……所以为什么不能买这把伞？”

古丽皱着眉，指着雨伞摊上的一把鹤影天青伞问道。伞面呈天青色，绘有仙鹤展翅。

古丽指着她，认真对玄霄说：“这把伞跟你很配！”

玄霄有些无奈，温和道：“可是你已经有一把伞了啊。”

这个声音，让绣袖心里一动，寻声望去。

目覆黑带，霜雪白头。那个身影，陌生而又熟悉，竟然叫绣袖不敢相认。

古丽和玄霄正在争执，说是争执或许不恰当，因为只是古丽在说，玄霄只是露着无奈的笑。

古丽撑着一把素色油纸伞，对鹤影天青伞志在必得。玄霄柔声劝她，已经买了一把了，这一把不需要。

古丽坚持说需要，转头问老板：“我拿我的伞跟你换，可以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