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青青就这么被拎在空中看着花路越走越偏，喝下去的酒被夜风一吹也早已消散大半。

最后，他们二人从一扇后墙翻进了一处院落，并溜进了一个外面覆满藤蔓的酒窖。

洛青青内心是拒绝的，但迫于大小姐的淫威也只能闭嘴跟着她向酒窖的深处走。

这里与其说是一处酒窖，更像是一间石质密室，两侧的石壁上画着姿态各异的仕女图，看身姿应是同一女子，只是无一例外都是背影或侧身。

“这里是重鸣公子的酒窖吧？壁画上的女子为何都不露脸？”洛青青闻着四周蒸腾的酒气，看着两侧的壁画满脸新奇。

凛川沉默了几秒钟才若无其事地道：“有脸的都被我划花了。”

洛青青：“……”你能活着真是个奇迹。

凛川转身对她俏皮眨眼：“若是我当时没有跑出去几百年，早就被哥哥们打死了。”

洛青青在心里表示认同，想要问她为何非要做的这么决绝，却终究没问出口。

如长廊一般的酒窖，深处却是别有洞天，那是一件雅致的石室，墙壁两侧挂着长明灯，地上铺着金丝楠木地板，上铺白貂绒毛毯，一方乌木矮脚长桌，桌上放着一架黑色古琴。

“这一看就是私人领地，咱们还是出去吧。”洛青青觉得要是被发现一定又是车祸现场。

凛川却直接脱了鞋袜走上毛毯，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道：“这是三个当年送给碧落的琴，名为绿绮，你要不要试试？”

洛青青猛摇头，她从来不会这些东西，更不敢在危险的边缘随意试探，一想到重鸣会翻脸就后背发凉。

“要不咱搬两坛酒出去喝吧！你三哥发飙咱谁也顶不住啊！”洛青青站在毛毯的边缘瑟瑟发抖。

凛川瞪了她一眼：“胆小鬼！你给我过来，否则我现在就砸了绿绮，回头就说是你砸的。”

洛青青扶额，即使不信凛川真敢这么干，但同谋没有反抗的余地。

凛川见她终于学乖，咧嘴一笑之后身形一闪抱了两个和她肩膀一样宽的酒坛摆在桌上。

洛青青跪坐在桌前，看着半米高的酒坛一阵脑仁痛。

凛川却善解人意地递给她一个竹酒舀：“傍晚刚从二哥哥那儿折来的，青竹配酒，最是清雅，你尝尝。”

洛青青无奈摇头，干脆放下心底的顾忌陪她疯一次。

两人隔着古琴你一口我一口地豪饮，上百年的竹叶青入口清冽，越喝越起劲。

“我那三个哥哥，都是至情之人，一个个爱碧落爱到了骨子里，就连我也坚信碧落会回来，因为有希望，总好过绝望。”凛川一边喝酒一边笑，却笑得洛青青心疼。

“不想笑就别笑了，难看死了。”洛青青眉头微蹙。

“你才难看呢。”凛川趴在酒坛上，笑得恍惚。

随即她沉声低喃：“我知道他们都恨我，是我毁了有关碧落的一切，才导致他们今天忘记了碧落的模样。可我一点都不后悔，因为他们都太过着相，碧落会回来，或许是突然出现，或许是轮回转世，但眼前峨眉未必还是旧时模样，你说是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