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府初遇(2 / 2)

云素故作体贴地笑了笑,反过来宽慰苟仙子道:“姑姑这是说的什么话,怎好因为我而耽误徽表哥的正事呢?那云儿便先行告退,好生梳妆打扮一番,晚上定会给徽表哥一个惊喜。”

苟仙子的尬笑转为欣慰:“我家云儿说话真是妥帖。你这次来,姑姑亲自给你备了好些金贵首饰,一会儿便会有人给你送去,晚上接风宴你可挑些戴上。若是还有什么短缺的,尽管吩咐下人,就把这儿当成自个家一样,莫要客气。”

云素盈盈拜谢过苟仙子,便转身离去。谁知她还未走到门口,突然迎面疾步进来一个男子。二人都来不及刹住脚,正正好好对撞在了一起。

男人的胸膛坚硬如铁,云素的头重重磕上去,只觉眼冒金星,好一会儿都没能缓过来。

泽大徽下意识伸手,扶住怀中摇摇欲坠的纤细女子的肩膀,便听到苟仙子抑扬顿挫的打趣声:“哎呀大郎啊,这可真是回来得早,不如回来得巧啊!快见过你云儿表妹。”

泽大徽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,心中不耐,不过撞了一下而已,这个表妹怎么还赖着不起来了?想碰瓷啊!但这毕竟是继母家的亲戚,他也不好直接甩脸子,只能忍下心头的烦躁等她起来。

等了一会儿,表妹总算是推开了他的胸膛,摇晃着倒退两步,双眼呆滞地冲他露出一个傻(悚)笑。

…...

乍然看见那糊成一片的煞白小脸,界限模糊的烈焰红唇,泽大徽先是猛然一惊,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。

他僵硬低头看去,只见一大片不均匀分布的白色粉痕,其中又有血红印染,赖在他高贵华美的黑色上衣耀武扬威。

泽大徽:......

云素缓过劲来,也打量起这一世的天帝——泽大徽。脸还是那个无与伦比的绝世容颜,但这装束嗯嗯嗯......云素庆幸自己没有密集恐惧症,不然她这还留有余震的脑子,怕是要直接晃晕过去。

只见泽大徽那颜色纯正的黑袍上,用金丝密密匝匝地绣了满身的重复花纹。那些叫不上名的金花不仅妖娆多姿,阳光照上去,更是会反射出刺眼夺目的金光。

他足蹬同款黑底金花靴,脖颈上带着一根银质短链,吊着一个不知是狼还是狗的金质坠子,且左右手各戴一枚金戒指,浑身上下散发着“有钱就用土豪金”的傲人气息。

看到他一脸见了鬼的表情,云素在心中呵呵冷笑:我这身装扮应该或许大概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辣眼,但是你的品位就比我高到哪里去了吗?懂不懂五十步笑百步啊喂!

姻缘簿上,苟云淡成了泽大徽小妾后,为了得到他的宠爱,不仅要使出浑身解数陷害排挤羞辱天帝这一世的缘定爱人——正妻吴清荷,还会心甘情愿地舍下尊严对他各种讨好。

云素:当好一个戏精,踩正妻发酵虐恋可以试试,讨夫君的喜爱就免了。搞不好大猪蹄子兽性大发,自己的贞洁可就不保了。

几个眨眼的瞬间,她便迅速定下了阳奉阴违,假装爱他实则恶心死他的战略。

云素顶着惨不忍睹的脸蛋一摇一摆上前,用香帕重重擦(捶)拭(打)着泽大徽坚硬的胸膛,极尽平生最恶心人的嗲声道:“我的徽表哥啊,初次见面,云儿好生欢喜。哎呀真是好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,妹妹我好是愧疚嘤嘤嘤......请给云儿妹妹一个补偿的机会,让我为你擦拭干净吧。”

泽大徽望着面前笑得渗人的面粉怪,悚得倒退一步,忍住鬼怪上身的恐惧,客气推辞道:“我怎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怪罪表妹呢?表妹不必愧疚,我回去换身干净衣袍便是。”

他退一步,云素便伸手重重一挥,小香帕直接擦过泽大徽的脸,无缝跟进一步:“不如徽表哥将这身脏衣脱下给我,妹妹拿回去清洗干净了再还你,如何?人家一片诚心诚意,表哥可不能拒绝哦~”

泽大徽步履凌乱地连退两步,虚张声势地摆了几下手,色豪内荏道:“一件不值钱的衣裳而已,弄脏了扔掉便是,不用劳烦表妹辛苦去洗。”

云素再逼近一步,心中默数:“一、二、三,倒!”

泽大徽不妨身后有门槛,这一退便被绊得直挺挺倒栽下去。幸而门口候着的管家以猛虎下山之势,扑跪上去献出大腿,这才让泽大徽头与肩没有热烈亲吻大地。

苟仙子见状一惊,赶忙跑过来查看,口中念叨着:“大郎啊,有没有摔出事啊?快让母亲来瞧瞧!哎呀你也真是的,这么大的人了,怎能如此不小心......”

瘫倒在地的泽大徽内心疯狂咆哮:恐怖如斯!面目可憎如斯!品味奇差如斯!八字不合如斯!纳这么个人进房,我以后还石更得起来吗??!!

然而多年来继母与他母慈子孝,他只能默默忍下心头老血,被搀扶着站起后,反安慰起苟仙子来:“母亲,莫要担心,我没事。”

装出一脸震惊样呆立在原地的云素,此刻终于“回神”,挥舞着香帕颠颠迎上去,挤开一旁的苟仙子,一把扯住泽大徽的胳膊,干嚎道:“啊我的好表哥啊,你怎会如此不小心,在自己家里走路都能摔着啊?快让云儿看看,你有没有摔伤......”

柔荑摸上泽大徽的脖颈,然后慢慢地,轻轻地,细细地抚摸着,顺着弧线完美的脊梁骨往下滑去......

白糊糊的鬼面近在咫尺,背脊如有毒蛇在游走,泽大徽激灵得浑身汗毛树立如林,膝盖不自觉一软,打了个踉跄,要不是管家还搀扶着,就能直接给云素跪了。

“啊,啊!云儿表妹不必担忧,我真的一点事儿也没有。”泽大徽将云素抓住他胳膊的一只手用力甩开,猛地往前窜出一大步,飞速逃离云素的“咸猪手”。

泽大徽双臂与肩平齐,一弯一伸地做着大幅度的舒展运动,以阻挡云素的接近。他规划好逃生路线,一步一挪过去,口中道:“母亲,我得先回去收拾一番,晚上才好出席云儿表妹的接风宴,孩儿先告退了。”说完,也不待苟仙子回应,飞快旋身小跑离去。

苟仙子笑得一脸慈爱:“去吧去吧,这俩孩子,都是这么妥帖,都是一样地为对方着想啊。”

泽大徽落荒而逃的背影瞬间一垮:母亲,你是认真的吗!!!

云素拿香帕掩住狐狸般的奸笑:初次交锋,天帝惨败,铩羽而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