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水嘿嘿笑了一声:“怕什么?首先,你收下这些贺礼的时候,还不知道自己是命题人。其次,你刚才跟他们透露了什么?干脆反其道而行之,偏偏不在这方面出题不就行了?”
周青臣一愣:“这样也行?”
李水点了点头。
他看见周青臣不放心,又热情的说道:“这样吧,这些金银,我也拿走一部分,如此一来,咱们两个就要共进退了。那些人敢招惹你,还敢招惹我吗?”
周青臣一听这话,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。有李水在前面顶着,好像真的不用怕了。
于是他对李水感恩戴德的道了一声谢。
李信在旁边都看傻了:这算什么?黑吃黑?平白无故拿走周青臣的东西,周青臣还要感激涕零?
李信看的心里痒痒,搓了搓手,对周青臣说道:“你若不放心,我也拿走一些,让你安安心。”
随后,也不管周青臣答应不答应,李信伸出蒲扇般的大手,狠狠的抓了两把珠宝,塞进怀里了,然后心满意足的笑了。
这时候,不远处的古阪,拄着拐杖,慢悠悠的走过来了。
他干咳了一声,说道:“贤婿啊……”
周青臣慢慢的转过身子来,礼貌的行了一礼:“老丈有何见教?”
古阪一听老丈这两个字,差点吐出血来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,面上故作不快,说道:“贤婿,你可是在记恨老夫?”
周青臣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淤青,又指了指周夫人散乱的发髻:“在下不记恨,在下身上的伤记恨。夫人心中的伤也记恨。”
古阪觉得今天自己的老脸被打得啪啪响。
他强忍着一口气,对周夫人说道:“你记恨为父?”
这话听起来高高在上,其实古阪几乎是在求饶了。希望自己的女儿说一句打圆场的话,也许今天这件事就可以过去了。
周夫人没有回答,但是神色有些犹豫。
李水在旁边笑嘻嘻的说:“什么为父不为父的,你们刚才不是已经脱离父女关系了吗?”
古阪顿时气的脑门上青筋乱蹦,只觉得天旋地转。
他现在明白,为什么那么多朝中重臣,都要孜孜不倦的杀了李水了,这家伙,太特么嘴贱了。
也不知道周夫人是不是听了李水的话,她向古阪行了一礼,说道:“今日,有些不便,改日再谈吧。”
古阪一脸伤心绝望:“你当真不认为父了?”
周夫人没说话。
古牧的夫人,马氏走过来,拉着周夫人的手:“小妹,我们都是一家人,何必如此呢?让外人看了笑话……”
周夫人一脸悲愤的说道:“方才你要将我绑走的时候,可曾担心被外人看了笑话?”
马氏干笑了一声,小声嘀咕:“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呢?”
李水冷冷的说:“走吧,别再啰嗦了。”
周青臣摆了摆手,有几个周府的仆役走过来,很不客气的把古阪的人赶走了。
等他们走了之后,李水对身后的匠户说道:“马上把刚才的事,整理一下,找几个人,迅速散播出去。”
周青臣脸色一变,急切的问道:“大人,这是为何啊?”
周夫人也紧张的看着李水。
李水笑眯眯的说道:“你们觉得,家丑不可外扬是不是?”
周青臣和周夫人都点了点头。
李水叹了口气:“你们不了解你们的老岳父啊。他是那种家丑不可外扬的人吗?刚才他们是被赶出去的,一定有不少人看见了。到时候,他们一定会说,是你们翻脸无情,把亲戚都赶走了……”
周青臣沉默了一会,终于缓缓开口说:“岳丈大人,或许会这么说,或许不会这么说。若他没有宣扬,我岂不是对不起他?”
李水笑了笑:“你走着瞧吧。”
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,周青臣和周夫人忽然向李水行了一礼,为刚才的事道谢。然后邀请李水在家中宴饮。
时间不长,宫中有小宦官来了。
李水笑眯眯的说道:“看看,接你的人来了。”
结果那小宦官到了之后,并没有说嬴政的命令,反而一脸纳闷的看着周青臣:“周大人,听说你把自己岳丈都赶出去了?或许奴婢不该多嘴,可是这种事万一传到陛下耳朵里,可是不太好听啊。大人刚刚做了命题人,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,可千万不能自毁前程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