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易得意地说：“小然猜到你会问这个，他让我回你一个字，‘变’。”

还真是有够惜字如金的。

靳言收下这个宝贵的“变”字，给许易回礼：“我们的进度也是一个字，‘他’。”

靳言说着，把身子一转，露出了自以为成功装成路人甲，但其实早就被注意到的夜风。

许易语塞：“……你还真是半点不肯吃亏。”

靳言拱手：“彼此彼此。”

时间渐渐流逝，与昨晚的热闹相比，今晚的舞会实在平淡。就算是昨晚令人头皮发麻的献礼环节，在大家都早有准备的情况下也都顺利度过，没溅起一滴水花。

靳言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，但直到舞会又一次进入尾声，他都没能想通。

离舞会结束还有十分钟，管家和昨晚一样进行最后的发言。夜晚的他表情格外贫匮，唯有站在人群中央致辞时才会露出与往时不同的丰富情绪。

他的身子站得笔直，就连手抬起的幅度、身体前倾的角度都计算得恰到好处，完美得像个执行任务用的发条人偶。

他语气高昂：“客人们，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，还有十分钟，今晚的舞会就要结束了。诸位有半个小时的散场时间，请在舞会结束后尽快回到房间休息。对了，还有——”

还有，请诸位晚上尽量不要出门。

有人无聊得打了个哈欠，在心里同步复述着管家昨晚的台词。

可后续并不似他们所想的那般。管家先生这回足足停顿了半分钟，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无声的嘲弄。

寒意如附骨之疽，无声无息地侵入，无知无觉地蔓延。

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后，这位玫瑰庄园忠诚而称职的仆人稍稍欠身，在今夜的最后时刻对诸位客人说道：“祝各位好运。”

今晚他留下的不是警告，而是一句不明就里的祝福。

靳言晃动酒杯的动作一顿，与其他人一同抬头向管家先生望去。

音乐声不知在何时静止，那位本该站在人群中心的管家先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见了踪影，就连演奏乐曲的乐队、和他们一同来参加舞会的客人NPC们也在一息之间如蒸发般消失不见。

舞厅陷入一片死寂中，唯余华灯照耀之下，光影斑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