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不是在……怎么会……”</p>

卡拉西斯都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话开始说起。在众人的印象中，希林喝下鹿首巫祝的血之后，居然昏睡过去。此刻应该还躺在巫祝的帐篷里休息。众人见他半晌都没有醒来，便没有继续守候，都出来吃晚饭了。</p>

而且希林应该还穿着少主的铠甲、戴着头盔，继续伪装成少主才对。大帐的门口就在眼前，没有道理他就这样凭空离开，又从另一处冒出来，简直是大变活人。</p>

希林一言不发走到大家面前。把每一张熟悉的面孔都看了一遍。克莱蒙德可有点不开心。他已经多次警告过希林不要露面，结果居然出现这样的局面，看来后面几天他将需要向一大堆人解释了。</p>
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克莱蒙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</p>

希林没有回答，骑士长起身，卡拉西斯也想跟来。克莱蒙德示意他们全都原地待命，自己一个人处理。</p>

希林的目光很快落在挂满彩旗和风干祭品的巫祝帐篷前。拉开帘子，扎卡力还傻呵呵坐在里面守着呢！</p>

“加兰德？你这是从哪来？”年轻的首领一头雾水。</p>

低头看，身后那被褥里面哪里还有人，只有一副空空如也的铠甲。</p>

“这怎么回事！”</p>

“我昏迷了多久？”希林迫不及待地询问。</p>

“也就……小半天吧。”扎卡力回答。</p>

希林将扎卡力推到一旁，从空铠甲上取下少主的骑士剑，剑指鹿首巫祝。那巫祝哟哟鸣叫，它正沉溺于自己调制的草药当中，淌着口水。</p>

“扎卡力，你曾经说这个巫祝是你昔日的好友……”</p>

“是啊。他成为巫祝以前，我们一起长大的。”</p>

“你的好友其实早就死了，它不过是寄生在残躯上苟活的怪物罢了。”</p>
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</p>

“是我亲眼看到的。当我喝下他的血，昏迷之后沉入往生的世界。在那个地方看到了元初巫祝。还看到了昔日的记忆。”希林平静地说。</p>

“我看到从前的鹿首巫祝驮着你的朋友，将他先给元初巫祝。它们切下少年的头颅和双股，啃食殆尽以后，将残肢与鹿首、鹿身接合起来，成为新的巫祝。”</p>

希林担心扎卡力不信，又陈述了那被献祭者的衣着打扮，与扎卡力记忆中的朋友一一对应。</p>

“我的话，你相信吗？”</p>

扎卡力没有理由不信。他对巫术的一切都深信不疑。</p>

“往生的世界，我也曾经踏足。”</p>

“什么？！”希林大吃一惊。</p>

“哈，你当然不知道。我们荒原部族的首领在继位的时候，巫祝会过来，扼住我的喉咙，把我掐得半死。哈哈哈！然后有那么一会儿，我处于濒死的状态，会见到祖先，还有逝去的亲人。我会聆听他们的教诲。”扎卡力说得稀松平常，好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</p>

“那你见到了什么呢……”</p>

“我看到了一片平静的湖面，绿色的水，映照着浓云的天空。然后看到了昔日父母。”</p>

“我去了你说的那个地方。”希林点点头。“不过挺可惜的，你没有看到全貌。那是一座神殿中央的祭坛。祭坛顶上是圆形的天窗，外面有往生界的浓云。”</p>

“是吗！就说你比我厉害。”</p>

“听我说完。祭坛的湖水好像镜子，会呈现出虚假的影像。你看到的，不过是一些往昔的记忆。都是那个元初巫祝呈现出来作弄人的。”</p>

这么一说，扎卡力有点不太开心。被巫祝引导着看到往生世界，一直是荒原部族引以为傲的的超自然能力。竟然被希林斥为骗术。</p>

这次看到鹿首巫祝，希林可绝不会再手软。无论是哪一个巫祝，他都不打算放过。他径直走到巫祝面前。它还沉浸在迷醉之中，做着大梦。</p>

“去往生界喝你的草药吧，永远别回来了。”</p>

希林举起骑士剑。</p>

“喂，你做什么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