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魂落魄(1 / 2)

肩头隐隐作痛,裴允贤不得不停下来看了一眼,一下便认出来,此女便是白天在城南故意撞船的惹祸精,也是与姬青一夜风流过的奔放女。

也不知是不是姬青觉得她的身份见不得光,只给她找了一身丫鬟的衣服穿着。

可别说,比起她那一身珠环玉绕的小姐派头,这一身似乎更合适些。

裴允贤本不打算计较什么,偏偏此女嚣张得很,撞了人不道歉就算了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,待她一抬头对上裴允贤的视线看清裴允贤这张脸,她才愣怔在了那里。

骂到一半的话只得硬生生憋了回去,面对救命恩人,范碧莲还是有点朴素的道德观的,只是比起她那不值钱的道德观,能不能在裴允贤身上找回一点颜面似乎更为重要。

她瞧着裴允贤身上的衣服料子,很是寻常,不像是什么有家世的人家穿的,因而她那一张脸跟唱大戏似的,明明方才黑着脸还骂得起劲,此时却换了副面孔,得意洋洋地摸了摸裴允贤的袖子,挑眉一笑:“呦,原来是恩公啊。本小姐虽然不是什么王侯将相的女儿,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乡绅家的千金。我便赏你一些银子让你换身好点的衣服,算作报答吧。”

裴允贤这身是落水回来后换的,当时为了不让她继续挨冻,婉月便去离得最近的踏雪房间直接拿了一套常服出来,自然料子普通了些。

此时被这样小看了,裴允贤也不生气,笑着接下对方甩来的银票,眉目温柔笑得和善:“多谢多谢。”

范碧莲很是威风,心满意足,在姬青那里丢的脸面,总算是又从别人身上找回来了。

待裴允贤与小贺氏走了,范碧莲脸上的笑才垮了下来,她猛地抬头,拎起贴身侍婢喜奴的耳朵:“我怎么跟你讲的,帮我看着点看着点,对面来人了你都不会喊一声的吗?”

喜奴畏畏缩缩地往旁边躲了躲:“小姐,我提醒过您了,只是您顾着偷看里面的人叫我闭嘴呢。”

喜奴委屈巴巴地垂着脑袋,无力地辩解了一句。

话音才落,便是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,范碧莲一手叉腰,一手又甩了个耳光上去:“蠢货!我叫你闭嘴你就闭嘴了?那我叫你去死,你去不去?”

喜奴吓得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,抱着范碧莲的腿:“小姐,喜奴错了,喜奴再也不敢了。小姐您消消气,正事要紧啊。”

被她这么一说,范碧莲倒是想起来了:“方才那里面的人说的话你可听见了?”

“听见了,说是邵公子就住在三楼楼梯口往东第五间厢房内。小姐,去吗?”喜奴振奋精神,努力表现。

范碧莲一想到曾经求亲被拒的耻辱,便扬起脖子扭过脸去,冷哼一声:“不去!裴家这么多姑娘,我还没找到他痴情的那位到底是谁呢!”

“依奴婢看,裴家女儿虽多,但适龄的也就那几个,不如这样——小姐你以那几个姑娘为名,写几张字条诓他出来。一次送一张去,哪一张他应了,便知道他痴情于哪一个了。”喜奴为了不再挨揍,很是绞尽脑汁出谋划策了一番。

范碧莲一听,此计可行,便满意地点点头:“起来吧,快准备笔墨纸砚去!”

*

裴允贤送小贺氏回房后,又出去了一趟,来到映雪和踏雪这里,将方才六王前来赠发簪之事说了。

映雪喜极而泣,紧紧攥着裴允贤的手:“多谢长姐为我出谋划策。”

“傻丫头,这有什么可谢的?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,皮肉之苦可都是你自己承受的。只是,此事虽成,我却还是担心。”裴允贤摸了摸映雪的额头,不烧了,想必是那些消炎药水起了作用。

踏雪在旁边看着,不解道:“怎么了长姐,可是还担心映雪的伤势?我瞧着好多了。”

“不是。我是担心,六殿下年长映雪不少,心眼也比常人多了不少。我怕有朝一日,映雪这点小把戏在他眼中无处遁形。”裴允贤的担心不无道理,映雪做到这个程度,确实是可以感动一下男人的心的。

但是以后呢,总不见得每次都要映雪自残自贱来捆住一个男人的心啊。

这事,还得从根源上再下一剂猛药!

踏雪快人快语,忙不迭问道:“可是长姐,这也没有办法啊,不管怎么说,先嫁过去再想以后吧!”

“傻瓜,岂不闻人无远虑必有近忧?再给长姐两天时间,到时候你们自会明白。”裴允贤拍拍映雪的手背,转身回房休息去了。

她走之后,踏雪坐在映雪床头,半天才问道:“你原先陪长姐拿那些巧克力的时候,可曾见长姐从何处拿出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