帕子(2 / 2)

连草一愣,讽刺的话没再说出口。

她这是在做什么,与他打情骂俏吗?

她的口才是永远比不过他的,这个人永远有他的一套方法来诡辩,她在言语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

她泄气地垂下肩膀,坐下,揉着自己有些酸疼的腰,不吭声了。

赵从以为她不舒服,便放下烛台,道:“姑娘家这个时候总是不舒服的,我回去跟贵妃说一声,你在屋里好好歇息,别去了。”

反正这个宴会也没什么意思,她不去,那个人还不会与她碰见,正好两全其美。

连草趴在桌上,转过脸来对着他道:“你懂得真多。”

连姑娘家来初潮是怎么回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,恐怕私下与不少宫女交往亲密,才连这种事儿都知道。

她心里有些不舒服,这人瞧着没什么浪荡气,又一口一个要娶她,可私下里也不知道与多少女子有染,真是一个满口谎话的讨厌鬼。

她将头转过去,不想理他。

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,却听身后传来声音:

“我母亲在我儿时,每次来这个的时候,便会疼痛难当,那时便只有我照顾她,所以知道的多些。”

他声音飘忽,回忆着年岁久远的往事。

连草睁开眼睛,想了想,还是决定开口:“对不住。”

她没想到是这样。

赵从站起身走到她脸看向的那一边,蹲下身,看着她的眼睛,道:“已经过去很久了。”

两世的时光真的太长了,长到他已经快记不清母亲的模样,唯一留存在他记忆中的便是她每日望着宫门的背影。

他知道,她是在盼着他的父皇,可直到她死去,父皇一次也没出现过。

.....

他如今的神色凄凉又落寞,连草不知该如何安慰他。

她想说些好话,可终究说不出口。

毕竟方才她还在跟他生气,转眼之间就变了一副态度,到底有些不合适。

她直起身来,最后问他:“你果真要娶我?”

赵从点头:“是。”

连草道:“我还小,不想嫁人,而且姑姑也不会同意。”

十五还小?赵从轻笑:“那就等你长大,至于贵妃,她会同意的。”

连草摇头:“不可能。”

连偀看中的是六皇子,她不喜欢赵从是显而易见的,还说过要将他赶出去,绝不可能让她嫁给他。

赵从起身,道:“等往后就知道了。”

她瞧着他这样自信,就又忍不住想要泼他的冷水:“就算我姑姑同意了,大哥哥也不会同意,你呀,趁早还是放弃吧。”

赵从摸摸她的脑袋,笑道:“傻丫头,我可以直接找陛下赐婚。”

连草一听便急了,张口便道:“你敢去,我就把你告诉我的话都告诉陛下。”

好叫他知道,他的这个儿子心机有多深,天天想着怎样算计他的皇位。

赵从这回是真乐了:“我的傻姑娘,你当当今天子、我的父皇是什么人,这些事情他怎能不知?”

他们父子之间完全是互相利用,只是看最后谁胜谁负罢了。

连草愣了片刻,慢慢有些明白了。

她愣愣道:“你觉得,自己会赢?”

赵从坐下,续了一杯茶,塞进她的手里,悠悠道:“是,我会赢,所以,你不必担心,只需好好长大便好。”

连草捧着水杯,没吭声。

赵从本也没想着叫她立即接受,他听见外头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,叹了口气,道:

“你的奶娘回来了,好好休息,我去跟贵妃说。”

随后起身开门,钱氏正要推门,瞧见赵从在连草屋里,吓了一跳:“七......殿下。”

赵从点头,回头望了一眼还在坐在那里的连草,道:“你家姑娘来了葵水,小心伺候着,别叫她着了凉。”

“......是。”

钱氏有些惊讶,姑娘来葵水,怎么七殿下在屋里呆着?姑娘竟没赶他出去?

她看了眼赵从,随后,慌忙跑进去弯身扶连草起来。

......

赵从望了一会儿,见外头天色不早,终是离开了云溪宫,往前殿去了。

李年照旧老老实实的在前头给他照路,却在经过一座亭子时,猛然瞧见前方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。

那人未提灯,离得又远,一片漆黑中,瞧不真切。

李年张口便喊:“谁?!”

来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,在李年出声后,他才慢慢走近。

灯火照耀下,赵从很快就瞧清了来人的相貌。

白和朗,前世连草的未婚夫,那个偷走她心的人。

赵从眯起眼睛,神色冷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