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求(2 / 2)

他失笑,坐下,抬头看天上的月色。

微风吹过,竹叶不住地晃动,衬得月亮仿佛也亮堂了许多。

他瞧着,不知为何,他想起了连草的脸,虽只是随意一瞥,却似月中惊鸿,足够惊艳。

难怪七殿下会如此在意。

若是他得此佳人,也是要好好护在怀里,不想叫人看的。

不过,这只是他痴心妄想罢了。他将要议亲娶妻,而她,只怕未来也是要嫁给七皇子的吧。

他又坐了一会儿,拍了拍脑袋,起身,归席。

*

“殿下,白公子跟连二姑娘本也没什么干系,您实在不必如此担心。”李年忍不住开口。

赵从没吭声,就在李年以为他生气了,要跪下告罪的时候,突然听他道:“白和朗确实是个可造之材,若是平白蹉跎,倒真是可惜了。”

前世,他没坳过自己的父亲,只能照着他安排的路走下去,最终磋磨了一生。

他想起白和朗一次次托人送信给连草,叫她为他父亲跟自己求情的情景,一方面心里有些发酸,而另一方又忍不住觉得可惜。

......

赵从回到宴席上,将连草的事与连偀说了,连偀点点头,表示知晓。

她瞧皇帝赵深正在与丞相说话,怕是不会注意这边,便开口道:“有劳殿下了,只是往后遇见这种事儿,只要差人告诉本宫就成,二丫头的事儿本宫自会处置。”

姑娘家来了葵水,他不避开,反倒一个劲儿的往上凑,当真是半点礼节也不懂。

赵从听出她的话外之音,淡淡道:“她很难受,一直在等娘娘派人找她,最后儿臣瞧她实在撑不住了,才将她带了回去。”

这话一出口,连偀瞬间变了脸色。

方才她一直在跟赵深讨论歌舞,知道连草一直没回来,也没太在意,毕竟她贪玩起来,总是会忘了时辰,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。

方才方知她出了事,而自己一直没派人去找,如今被赵从当面点出来,脸上便有些挂不住。

赵从垂下眼睛,没再说什么,恭敬行了个礼,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。

有官员过来给他敬酒,他面不改色喝了,来人直赞他好酒量,赵从微微一笑,与之交谈了起来。

来敬酒的官员原本只是来凑热闹的,但见赵从态度和善、举止有礼,安全没有架子,便不免多说了几句话。

他们谈话时间久了,难免引人注意,三皇子赵哲打发走来敬酒的官员,转眼便瞧见赵从正与一人喝酒聊天,他打眼一瞧,看清那人正是自己一直结交不上的户部侍郎陈寻如。

一瞬间,他直接怒火攻心,手中的酒樽险些被他捏得粉碎。

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去结交的人,根本不拿他当回事,结果一转眼,就跑到赵从跟前摇尾乞怜。

这个才冒出来的小子,着实叫人火大,父皇有意抬举他也就罢了,他还能安慰自己他是为了弥补对赵从多年的亏欠才如此作为,可如今有实权的大臣也开始有意无意的跟赵从走到一起,那便有些不对劲了。

他心中突然充满了危机感。

如果能将他变成和从前一样无人在意便好了,他想。

一旁的三皇妃齐付瑶瞧见丈夫的脸色,便知他心情不好,她抬手拉着他的手臂,软言道:“殿下,可是有什么烦心事?”

赵哲不说话。

齐付瑶顺着他的目光瞧去,却见赵从正在悠哉悠哉地喝酒,似乎是注意到他们的目光,他慢慢抬眼,向他们瞧了过去,然后,粲然一笑,举杯抬手,向他们敬酒。

众人都瞧着,赵哲只好忍着怒气回礼。

齐付瑶掰开他紧握的拳头,两只手握着放在自己膝上,小心凑近道:“妾愿为殿下分忧。”

赵哲嗤笑,没当回事儿,道:“忧?你知道我在忧什么?”

齐付瑶凑近耳边说了句话。

赵哲挑眉,扭头瞧她,道:“你想怎样?”

齐付瑶道:“妾自有办法,总归叫他不能再跟您争便是。”

赵哲冷笑:“跟我争?他还没这个资格。”

“他是不配跟您争,但总要防患于未然不是?”齐付瑶将身子软软的靠在他身上,一只手抚上他的心口。

赵哲望了眼正与人说笑的赵从,一口气将酒闷了,轻声道:“别留痕迹,我这刚立了功,可不想父皇找我的茬。”

齐付瑶大喜过望,道:“殿下放心。”

她斜眼去撇坐在角落中的一位清丽女子,忍不住笑起来。

那边的赵从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,冷笑了下,缓慢晃动着手中的酒樽。

酒如清泉,形成一个漩涡,不住旋转。

他叹了口气,有些遗憾,连草不在,不能欣赏接下来的好戏。

他停下转动的手,仰头,将酒一饮而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