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弊情信(2 / 2)

信纸上洋洋洒洒写了大篇幅的佛法佛理,结尾并没有落款,只写道徽泽佛友可将回信交予某某小厮传达。

陈徽泽凝望着博古架上那盏山水琉璃灯,清冷的面庞染上一丝温柔笑意。

信纸朴素,佛法精妙,这定是云素师太感于我的拳拳之心,才暗自写与我的。

原来林静淑竟是连自己的名讳也没有留。

她自信地以为常来府中,且与陈徽泽相熟的女子只有自己,即使不留名,表哥合该猜出此信为她所写。

虽则林静淑的想法还算有理,但仍是没逃过不留名必被误认的经典老套路。

陈徽泽想了想,也铺开一张信纸,提笔道:

“佛友:见字如晤......”

陈徽泽思虑甚多,担心自己的回信万一被人截获了,说自己与云素师太暗通款曲,于云素师太清名有损。

由于写信之人自以为的心照不宣,三角情书的误会便这样悄然上演。

从那之后,心里藏了小秘密的陈徽泽去礼佛时,不敢与云素直视,便会更多的将目光放在他人身上。

于是在云素眼中便是,陈徽泽因着情书与林静淑拉近了感情,瞧瞧,他俩对视的次数时间都比之前要多了呢。

云素将她的发现和小奶牛说了,撇了撇嘴嫌弃道:“天帝徽泽,也不过是个俗气男人罢了。”

小奶牛卧在云素的膝头,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云素,敷衍地喵喵喵应和着。

这日,陈徽铎去给母亲王婉玉请完安后,王婉玉挥退众仆从,等房内只剩母子二人后,她才将安插在陈徽泽院中的眼线回报的消息和儿子讲了。

“这些时日,你那个好哥哥隔三差五地便和老夫人院中人互通书信,你可知和他通信的谁?”

陈徽铎不太赞同道:“和祖母的人传信,那想必此事是和祖母有关吧?祖母的事,您还是莫要插手的好。”

王婉玉恨铁不成钢道:“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,大公子和老夫人传信,还用得着避人耳目吗?老夫人院中平日都有何人来往?

除了住在那的那个尼姑,就是你静淑表妹了啊。大公子难不成还会和一个尼姑传信?

林家小姐近日去老夫人院中去得那么勤能是为了什么?她极可能是和你那个大哥看对眼了,在通过老夫人的人和大公子互传情书呢。”

“什么?”陈徽铎犹如受了当头一棒,他喃喃道:“怎么可能呢?大哥才回来多久,他二人怎会......定是母亲您想错了。”

王婉玉嗤笑一声,心想也该让儿子受点打击,他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为他着想的人,也能早点振作起来,和陈徽泽争上一争。

王婉玉欣赏着指上丹蔻,头也不抬道:“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。等林家小姐来了,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
陈徽铎心情低落地去先生处听课。课上,望着大哥认真专注的模样,心里一阵烦闷。

大哥虽在外流落多年,听说抚养他的那家人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,学业上也没能受到良好的教导。

大哥虽在经史策论骑射等事上不如自己,但他在诗词歌赋及礼乐一道却是颇为精通,这等才华在他们京城一众高门大户的公子哥中都能称得上是翘楚。

陈徽铎暗自倾慕表妹林静淑多年,自然清楚表妹喜好风雅,定会与大哥定志趣相投。

且大哥姿容绝世,本来自己还算仪表堂堂,但若和大哥站在一处,那便是美玉变顽石,黯然失色。

陈徽铎这一天听课都心不在焉的,好不容易熬到讲课结束。

陈徽泽拿着书本想和弟弟探讨几个问题,刚开了口,便见弟弟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叹了口气,淡淡推辞几句自己今日累了,便离开了。

陈徽泽心思敏感,想着自己是否有何做得不妥,惹得弟弟不悦。平素他二人兄友弟恭,相处还算融洽,陈徽泽走了一路也没想明白症结何在。

陈徽泽回到院中,便有小厮递上了林家兄弟的书信。信中说三日后是端午佳节,林家兄妹邀他一起去逛灯会。

自回到安平侯府,林家表兄妹对他一直很好,陈徽泽感念于心。他提笔回信,应了他们的邀约。

这日是端午节,云素早早便和老夫人请示,晚上要去逛灯会。

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,老夫人也看出了,云素虽了悟高深佛法,但毕竟还是个孩子,平时也会露出些少女该有的鲜活烂漫,想出去玩也是正常。

老夫人便大方地应了,怕她手头拮据,还硬给她塞了些银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