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姐夫有两个姐姐,他的二姐夫莫稳新也是木匠。《乡+村+小+说+网 手#机*阅#读 》二姐夫的二姐夫是二姐夫的师傅。莫稳新的姓名也很有趣,问他叫什么,他答莫稳新,很容易听成莫问姓。依此类推,二姐夫的二姐夫是我的祖师。莫稳先带有两个徒弟早先一步在当阳庙前公社一家林场安营扎寨。大徒弟是四姐夫的表弟涂大发,已从师快满三年,年底出师。涂大发和师傅一起做工,莫师傅开始给他发工钱,头两年做学徒,师傅分文不给,徒弟每年还得给师傅送礼。莫师傅的小徒弟是我的堂侄,从师不到一月。堂侄跟我一般年纪,叫羊厚平。当天天黑时分,我们师徒二人赶到了莫稳先所在的林场,与他们会合。
我们初来乍到,一时找不到工做,就暂时与莫稳先一起,做着他们承包的一所学校的课桌。一星期后,我们找到了木工活,于是,我和二姐夫脱离了他的二姐夫团队,到离林场不远的一户农家做家具。
我自型莫明其妙地惧怕二姐夫,跟他在农户家里做木工活期间,我从不主动与他说话。二姐夫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。此外一声不响地干活。我既然拿起了斧头,就想眷把木匠手艺学到手,成为一个具有一技之长能够赚钱养家的手艺人。
可是,二姐夫总是说我笨,骂我蠢。我干的活,二姐夫总是看上眼,不是摇头晃脑,就是唉声叹气。有时,还禁不住把我的脑袋当鼓敲。本来我就惧怕二姐夫,见二姐夫总是嫌我笨,我就更怕他了。
有时,二姐夫开口跟东家老板说话的那一霎那,我都吓得一大跳,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。我在二姐夫身边,简直就成了一只惊弓之鸟。后来二姐夫干脆就不再说我了,也不安排我学新的东西,整天我就抡着斧头握着凿子在划好了墨的木头上打眼。我呢,做一天和尚撞天钟,一天只盼一天黑。在山区做木工活,都是做上门工,给农民做家具。吃住在老板家。我在老板家吃了早饭,就盼快点吃中饭;吃了中饭,就盼快点吃晚饭。吃了晚饭就可以洗了睡觉。山区农民家的房子一般都是面向公路而居。公路上经常有长途客车来往,每每我抬头看见公路上行驶着一辆长途客车,我就望着直发呆。
三个月后一天傍晚,二姐夫第一次向我摆师傅架子,吩咐我这个兴子徒弟给他洗一双我二姐给他做的特大号千层底布鞋。我向东家借了一把猪毛鞋刷子,提起二姐夫的一双臭布鞋,到离东家不远的河边洗了好半天。拿回来准备晾晒,二姐夫接过来一看,说我没有洗干净,哼了一声,自己拿着鞋和刷子再去河边把鞋子洗了一遍。从此,二姐夫对我彻底失望,说我寸长的事都干不好。我们的师徒缘分就此终结。
第二天,对我忍无可忍的二姐夫给我换了一位木匠师傅。二姐夫把愚笨的我交给了他的二姐夫莫稳新,将莫师傅带的小徒弟我的堂侄羊厚平换到了他的身边。
堂侄羊厚平和我同班读书,成绩一直不好,老抄我这个堂叔的作业,后来都没有资格参加高考就毕业了。我本来成绩不好,堂侄比我更差。然而,他学木匠手艺进步很快。二姐夫很喜欢羊厚平,就把他换到了身边。我是二姐夫带的第一个徒弟,他嫌我笨,居然将我推给了他的二姐夫,说明他性子急,带徒弟没有经验。也许我那时笨得真是不可救药。
半途成了二姐夫的二姐夫的小徒弟,是我的学徒生涯里最快乐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