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恋对我来说,是家常便饭,过一段时间我自会振作起来,可是眼下失恋的时光,简直是度时如年。
在另一个层面上讲,我内心又有着一种血淋淋的快感。搏斗和拼杀是最刺激的,我没有杀人,但有人在杀我。庄文芳对我的绝情如同冰冷的刺刀刺进了我的躯体,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痛快。
谁能有我这样独特的经历啊:一个女孩曾经向我示过爱,但是我没有接受。后来我发现自己爱上她了,她的地位却发生了变化,又不能接受我了,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轮回和报应啊?
作为一名文学青年,这样的迹遇不也是一种难得的财富么?
我躺在床上,祈望时光快快地流失,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我深知只有时空转换才能冲淡平复这样的感情创伤。
人生是美好的,上帝给你关上了这道门,必定给你打开了那扇窗。
凌晨4点多钟,我起了床。
一会儿,庄文芳身着挺拔的军服,象宾馆服务员一样,给我送来了毛巾、洗脸盆及一瓶热开水。
我知道终生和庄文芳在一起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,今朝一别,如同生死两隔,再也难得见上一面。
但庄文芳给我服务的举动,使我感到了片刻的温暖和幸福。
我感觉自己是要出远门的人,爱妻在给我临别最后的温情。
我何德何能啊?能如此地享受一个女军人的款待。
我出门走得急,什么东西都没有带,只好用庄文芳提供的毛巾洗了一把脸。
我洗好脸,像大老爷们一样,把毛巾扔进了盆里。庄文芳捞起盆里的毛巾拧干,端起还在冒热气的一盆脏水泼到了屋外。
泼水的声响,令我脑海里同时崩出一个成语:覆水难收,心灵不禁又觉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地生痛。
正月里,黎明前的村子,黑古隆冬,寒气袭人。
庄文芳从家里拿了一把手电,送我到镇上赶早班车。
一出屋门,我受寒风一激,禁不住又咳嗽了起来。
庄文芳说,昨晚你咳嗽了一夜。
看来,庄文芳一夜也没有睡踏实。
我说,可能夜里受了凉,诱发了支气管炎。人在最虚弱的时候,抗病的免疫力会降低。
庄文芳不再言语。
出了屋子,在村路上走了一阵,眼睛适应了黑暗,放眼四望,寂静村落的轮廓依仙辨。灰暗的天空里挂着一弯冷月,时有雄鸡啼鸣。
( 八一八我的桃花运 )